匆匆回到府中，推开白戚戚房门的时候，她正在喝一碗黑乎乎的药汁。

看到他进来，她的眼底划过一丝慌乱。

心下隐隐觉得不对，孔澄两步走过去夺下药碗，她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。

嗅了嗅碗里的药渣，看向白戚戚的目光已然变得凌厉：“你喝的什么？”

“安神药。”

他的目光如钩一般锐利地抓住白戚戚的眼睛，似乎就要看穿她的谎言。

瓷碗摔在地上摔成碎片，方才捏着碗沿的手此刻捏住了白戚戚的下颌。

“安神药昨晚不是全部被你碾成粉末烧成香灰了么？是不是非要我把太医叫来你才肯说实话？？！”

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她生气过，胸膛剧烈地起伏着，怒火在其间翻腾。

“原来你都知道。”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，白戚戚冷冷地吐出一句话。“是，你的猜想没错，这是避子汤。”

捏住她下颌的手开始颤抖，手轻轻一甩，白戚戚被掀翻在地。

“你可以设计我，欺骗我，但是你不能去杀我们的孩子！”

孔澄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么句话。

手指揉了揉下巴上被捏出的淤青，白戚戚冷笑，“看来你一直什么都清楚，既然清楚，何必还来问我？”

“既然不愿意，为什么强迫自己委身于我，嗯？”

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心脏有被撕裂的痛感，自己明明什么都清楚，却非要明知故问。

拍了拍手上的尘土，白戚戚缓缓站了起来，她还在笑，笑容娇艳地如四月里开得最盛的花朵一般。

“你们毕竟是亲兄弟，你这张脸跟师兄总有些相似。在我眼中，你是一个不错的替身，这样想着，委身于你可就简单多了。”

这一刻，她像是一朵有毒的花，弥散着剧毒的香气侵蚀着惜花之人。

几乎不受控制地扬起右手，这一巴掌在距离白戚戚脸颊半指处停了下来。孔澄的双目赤红，就快要迸出血来。

“你要是不满意，大可以一纸休书休了我。”白戚戚冷语。

目中翻腾的怒火被压制住，他静静地看着眼前满目狼狈却仍旧倔强的白戚戚，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
“孤不会休了你，孤说过要让孔却日日见你在我身边却无可奈何，孤还要登上皇位，让他跪拜在你我二人的脚下，那样才痛快。”

白戚戚的眼中布满嫌恶，她缓缓转过身，从喉咙间滚出一句话：“出去！”

“对了。”

孔澄的声音从身后包围而来，有些低哑，听在她的耳中却如暴风袭来，漫天大雪。

“现在想想，你们师兄妹二人倒是很相像，都喜欢找人做替身。要不然孔却这么爱你，又怎么会让宋挽怀上他们的孩子呢？”

什么？

白戚戚猛地转过头，孔澄已经大步离去。

她知道迟早有一日，他们会有孩子，可这一天，竟来的这样快。

身体晃了晃，她慢慢蹲了下去，抱住膝盖无声地哭泣。

烛影摇晃，她的剪影落在墙面上，有一种孤独的伶仃感。^_^